[无授权翻译]"If You've A Ready Mind" by Maya（7）
第七章
毫无疑问，这是Draco经历过的最糟糕的暑假。
他希望当他回家时能见到父亲，如果这不可能，至少能让他自己安静地呆着。他可没想到庄园已经被一群不体面的人占领了。
有个古怪的矮子，双手油光发亮，对Draco咯咯一笑之后跑开了，一个一脸绝望的怪人，坐在一个打扮成哥特风格的女人身边，穿成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神志正常。
一个穿着很紧的袍子，身形极其高大的男人是第一个对Draco说话的，他的手看起来极其需要一次深度护理。
他也是第一个对Draco动手动脚的人，很显然，他觉得用又长又尖的黄指甲划过一个陌生人的脸没什么不礼貌的。“你好啊，小男孩，”他用刺耳的声音说道。“你多大了？”
“快十七了，”Draco说道，他刚满十六岁。
男人的脸因为失望而扭曲了，露出一口尖牙。“好吧，”他说道，给了Draco的脸颊最后一击。“我相信你从小就是个标致的小男孩。”
Draco猛地后退一步，撞在了母亲身上，他抓住她的胳膊来保持平衡，但他没有放手，因为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他需要一个支撑来稳住自己。
“母亲，”他紧张地小声问道。“这些可怕的人是谁？”
“坏消息，Draco，”她耳语道。“他们是我们的家人。这是Bellatrix姨妈。”
那个看起来像哥特女妖的女人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轻轻地朝Draco挥了挥手。Draco看出她确有Black家的骨架，但很显然，没有遵从Black家的皮肤保养之道。
“那个男人绝不可能是我们的亲戚吧？！”
那个灰色头发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尖牙。“的确不是。不过如果你叫我Fenrir叔叔，我会很高兴的。”
母亲轻声在Draco耳边说道。“不要单独跟那个男人去任何地方。”
“别担心，这不可能。”Draco说道。
Bellatrix姨妈朝着那个忧伤的男人的方向挥了挥手。“这是你Rodolphus姨父，真不走运，”她用母亲谈论家养小精灵的语气说道。“你知道，我必须结婚，”她接着说道。“因为有幸能效力于黑暗君主的，忠诚而又光荣的孩子必须是婚生子。”
“你说的对，亲爱的，” Rodolphus生无可恋地说道。
Fenrir开始对这群乌合之众（Draco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他们了）发号施令，倍感折磨的他走向沙发，尽可能地离Bellatrix姨妈远点。母亲正低声与这位新姨妈交谈，恳请她不要在孩子的面前谈论这些话题。
“得了吧，Narcissa，”老天保佑不是我叔叔•Fenrir说道。“不幸的是，Draco不是个孩子了。”
Draco看向Rodolphus姨父，因为他已经是这里最正常的人了，交换了一个理解的眼神。“我喜欢强硬的女人，” Rodolphus姨父低声解释道。“不过其实这不太适合我。”
“闭嘴，Rodolphus，” Bellatrix姨妈说道。
“好的，亲爱的。”
“我可能更喜欢男孩，”Draco主动说道。
Rodolphus姨父看起来有些赞同。“我从未试过这个，”他说道。“远离女人的生活，感觉充满了可爱又平静的气息。”
稍后在母亲的房间里，她告诉Draco，为这些黑魔王的追随者提供居所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我不是…”她说道，悲伤地停顿了一下，Draco美丽的、仪态万方的母亲，坐在她的镜子前，努力组织她破碎的言语。“我总以为，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眼光观察全局，提供信息和支持是更明智的做法，但这根本没用。我传达了家养小精灵告诉我的消息，可结局是Lucius进了监狱，Sirius送了命。”
“是Potter的教父，那个血统背叛者死了，” Bellatrix姨妈纠正道，她的声音十分刺耳，让Draco想起Fenrir Greyback的说话方式，而这让他深感不安。
“Sirius，”母亲厉声说道，然后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她的倒影回以目光，比母亲更苍白，仿佛被困在坚冰之下，然后母亲的表情迅速柔和了下来，仿佛在模仿镜中的自己。“他必须死，也许这可以使凤凰社士气低落。”
“等等，”Draco说道。“我不——我不明白。为什么——Potter——”
Bellatrix看向他，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中漆黑如墨。“哦，是的，”她说道。“你和他是同学，是不是？你觉得他怎么样？”她并没给他回答的时间。“我个人觉得，有点失望呢。我在他面前杀了他的教父，可他却不能维持他的钻心咒超过几分钟。当然，以他的年龄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他看起来没什么获取超凡脱俗的力量的潜质。”
通常Draco能一整天都坐在那聆听贬低Potter的乐章，实际上，他已经开始对Bellatrix姨妈好感倍增了，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关心。
“哪个阵营，”他平静地说道，“Sirius Black选了哪个阵营？发生了什么？”
母亲同样平静地向他阐述了所有的事情，Bellatrix坐在黑暗里冲他们笑。她向他讲述了她堂弟的生平，她传递的消息，还有接下来发生的事，而Draco在昏暗的灯光中坐在她身边，想到，是了，就是这样。并不是说他之前不确定，因为他确信事情就是这样，但这一切让他了解得更清楚了。不管之前在火车上Potter是否处在崩溃痛哭的边缘，他说你将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认识他了时听起来有多发自真心，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他永远也不会抛弃父亲，或者接受Potter的怜悯，所以他很高兴，Potter永远也不会原谅母亲将Sirius Black置之死地。
“一切都很好，母亲，”他说道，试图使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像父亲一样镇定自若，这让他更思念父亲了，到了想要伤人的程度。“你做的完全正确，而你今后只需静观其变。我会——”
“Draco，”母亲喊道，她听起来很不放心。
“你当然没问题，” Bellatrix姨妈说道。
当她走向他们时，Draco感觉像是一头野兽在接近他，他努力忍住躲开的欲望，因为她是母亲的姐妹，母亲曾提及她和Andromeda（她已经逝世了），而且这看起来不太礼貌。所以他一动不动，母亲感激地握紧了他的手，Bellatrix姨妈走上前来，跪在他们的椅边，母亲和Draco低头看向Bellatrix姨妈深色的头发带来的阴影。
“他活该，”Bellatrix姨妈低声说道。“他离开家门，再没想过我们，他的家庭，对他来说很多年前我们就与死人无异。”
像Weasley那样的人是血统叛徒，他们不在意自己的姓氏，因为他们全家都是一丘之貉。他们不理解血缘意味着家族，而不管Sirius Black认为自己有什么苦衷，叛徒就是叛徒。
“我很高兴我们能进行这场得体的会面，Draco，” Bellatrix姨妈说道，她的脸色柔和了许多。
靠近她才发现，她充满疲态，他能从她的容貌看出她确有他母亲的影子。不过比起母亲，她更像Black祖母，那并不真的是他的祖母，她因是Black家的女族长而获此头衔。父亲曾说过她是个尖叫不休的悍妇，但Draco对她唯一的记忆停留在他三岁的时候，母亲曾把他放在祖母的膝头。当时她已十分年迈，而她从未对Draco高声说话。她把他抱在腿上，轻轻地摇晃他，她身上充满樟脑丸的味道，但把他照料得十分仔细，所以他愿意和她一起安静地待着——他可不愿别的任何人抱他——因为她知道他与众不同。
（注：即原作中Sirius的母亲。）
Draco三岁时，Black祖母去世了。
后来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特别之处，因为Sirius和Bellatrix离开家门，而Andromeda和Regulus逝世了。生活本来平静无波，但灾难降临得猝不及防，他的母亲突然成为了古老的Black家族遗留下的唯一女儿。Black祖母是伟大的纯血敬仰的代表，家族最后的荣光。
Draco八岁的时候明白了自己身负使命，因为他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他看向Bellatrix幽深、专注的眼睛和强硬的下颌，然后闭上眼睛，假装空气中仍然萦绕着樟脑丸的味道。她会帮助他的。他们是一家人。
“你一定做好了觐见黑暗君主的准备，” Bellatrix在他耳边低语。
Draco吞咽了一下，说道，“当然。”
*
暑假期间，Draco在庄园中规行矩步，小心翼翼，毕竟有一群狼人在他父亲的领地上横行阔步。他们让他害怕，又让他憎恨，但这种怨恨对他毫无帮助，他仍会在他们每次出其不意的行动时畏惧不已。Draco不确定他们到底还保有多少人性，他们是否故意表现得野性难驯，或者他们只是在模仿Fenrir。他唯一能确信的是，当他与他们待在同一个房间时，他觉得自己像狼群中的羔羊。
当他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小心翼翼，侧身而行，避免直视他们的眼睛。但这时，他看见了一张新面孔。
“Lupin教授！”他义愤填膺地大喊到。
Lupin教授穿的比以往更加破旧，行为举止间带着野兽般的流畅和优雅。他看向Draco，突然气场一变。他的头偏向一边，就像他只是一个和善的教授，急于回答Draco的问题。
“Dumbledore把我解雇了，”他说道。他的声调一如Draco记忆中的柔和，只夹杂着一丝像Fenrir一样的粗粝。“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Draco瞪着他说道：“你可以选择做一个图书管理员。”
Lupin教授看起来被逗乐了，但接着Fenrir的手臂按上了他清瘦的肩膀，他看见Draco脸色一变，他自己的脸色也闪过一丝黯然。
“叙旧呢，孩子们？”Fenrir问道。“你在学校一定教过他吧。也许我也应该像你一样，表现得一身书卷气，Remus。我觉得我应该会喜欢当老师的。你和Draco最后一次见面时他多大了——甜蜜的十三岁，从未被侵犯过？”
“我服从你的领导，Fenrir，”Lupin教授低声说道。“但你这个笑话真的挺烂的。”
Fenrir抛了个媚眼。“谁说我在开玩笑了？告诉我，小Draco是你最喜欢的学生吗？”
“不是，”Draco立刻答道，那个人才是。
Lupin教授注意到了他移开的眼神，微微一笑，当年Mandy、Padma和Lisa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时，他也露出过一模一样的笑容。
“他可以算是我最喜欢的Ravenclaw，”他说道，然后厌烦地打掉了Fenrir捏在他肩上的胳膊。
显然，Draco一直没有意识到，Lupin教授有着超凡脱俗的品味，毕竟从他的衣着上可看不出这一点。Draco回以一笑，然后匆匆从Fenrir身边走开。从此之后，他对Lupin教授的容忍度明显比那群像流浪狗一样在他父亲的穹顶之下逡巡的乌合之众要高了不少。
一周后，Bellatrix姨妈带他去觐见了黑暗君主，他几乎有些兴致勃勃。这将成为他找回往日生活的起点。
黑暗君主住在一间残破不堪的旧房子里，若在平时，这会让他有些不以为然，但那天他根本没有精力注意到这一点。父亲曾告诉他，为黑暗君主效力是命运为他保留的伟大荣耀，只待他足够强大之时便可亲自摘取，他试图对这份荣誉保持敬畏之心，但事实是他满身冷汗，并期望黑暗君主不要发现这一点。Bellatrix姨妈的手指紧紧地掐住他的肩膀，他的心不安地悬在空中。
当他们到达黑暗君主面前，他已经感到胃里翻江倒海了。
那些狼人算什么，它们看起来确实不像人类，可是那个东西，那个坐在房间正中的雕花椅里的东西，比它们要可怕得多。Bellatrix姨妈凝视着它，屏住了呼吸，一个长着一只闪亮的手的怪人，吃吃傻笑着，执行着它的命令。所以，没有别的可能性了，这就是黑暗君主。
（注：那个怪人是虫尾巴。）
他声音尖刻，在听者的耳边留下冰冷的回声。“这是Malfoy家的孩子？你知道你父亲让我多失望吗？”
Draco想为父亲辩护，可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黑暗君主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一条巨大的蟒蛇蜿蜒地盘旋在座椅的木雕花纹之间，黑暗君主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抚摸着它。他语速平缓，说话的方式就像父亲对待他的商业伙伴，Draco本应很欣赏这种掌控全场的气场，但也许是父亲对他的洗脑还不够，或是Anthony和Terry已经用为他们伟大的常识颠覆了他的价值观，他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到其他事上，除了那双红眼睛。
“他想弥补他父亲的过失，我的主人，” Bellatrix说道，推了他一下，示意他上前跪下。
地板冰凉，他的膝盖十分疼痛，Draco口干舌燥，他吞咽了一下，从喉咙口里挤出回答。“是的，”他说道。“是的，我想要做些什么。额，我的主人。”
他考虑过“您的黑暗庇佑我，先生”会不会更得体，然后暗自懊恼自己在害怕的时候思维会格外活跃。他想夺门而出，远离这里，但他不能丢下父亲，而只有黑暗君主才能帮他救回父亲。
此外，父亲曾说过，黑暗君主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他将会改变世界。而世界确实需要改变。
当Draco低头看着地板，他想，这样还不算太糟。
“嗯，”黑暗君主说道。“一个Hogwarts的学生。Dumbledore一直…对他的学生非常心软。”
Draco认为，Dumbledore雇了一个杀人犯来当他们的老师，这也能算心软？不过黑暗君主看起来认为Draco能有所作为——他确实如此，黑暗君主当然会发现这一点的，他会欣赏他的努力，而父亲会为他感到骄傲…
“看着我，Draco Malfoy，”伏地魔说道，他在Draco抬头的时候倾身向前。黑暗君主舔了一下嘴唇，低声说道：“你知道，我能看穿人们所思所想。”
Draco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退缩的本能，尽力再也不要去想红眼睛的事。
“你想让你父亲回到你身边，”黑暗君主接着说道，他的话听起来就像一个必将兑现的诺言，父亲曾经将此奉若神明。“你希望我能赦免他的过错，Malfoy家族能重获昔日的荣光，而你，将会成为家族中公认最伟大的人。”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是的，”Draco低声说道。
黑暗君主看起来有点困惑。“你是个Ravenclaw，显然。真奇怪。我们这没几个你这样的人。”
这也许是因为你有一双红眼睛！Draco想到，然后又慌乱地试图想些别的。
“一个聪明人可能会对我有用，”黑暗君主说道，对着那个有一只闪光手的怪人冷笑一声。“我觉得我可以和他做笔交易。”
“交易，”Draco无力地重复着，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交换的筹码。
“尊重。荣耀。你的父亲和家族重获往日的荣誉。这是我最忠诚的追随者必将得到的奖赏。”
“我明白，”Draco说道。
黑暗君主靠回椅背，他的眼睛闪闪发光。
“你认为你能杀死Albus Dumbledore吗，Draco？他也许不会防备他的学生。”
Draco都没有考虑Dumbledore教授的力量。他只想到了他的父亲，想到如果伏地魔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他，那必然是看出了他极其优秀的资质，而一旦父亲也看到了这一点，如果父亲能因Draco而重获自由…
反正他恨Dumbledore，Dumbledore从未保护过他们，他本应看顾学校里的所有人，可他只把精力放在Harry Potter身上。他恨Dumbledore，用他的命来换回父亲，这很值得。Draco反复咀嚼着那些词，交易、交换、协议，拒绝思考另一个词——谋杀。
“我能，”他说道，声音低不可闻。
“多么富有牺牲精神，”伏地魔的声音和他一样低沉。“任务失败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明白吗？考虑到如果你失败，你将是你们家族里第二个让我失望的，那么你们整个家族…都将毁于一旦。”
母亲，Draco想到，然后抬头看向那双冷酷无情的红眼睛。
“没错，”黑暗君主低声说道。“把这当做一种激励吧。我不会容忍失败的，而且我要求绝对的忠诚。告诉我，Draco，你愿意接受我的标记吗？”
Draco想起当他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曾多次举办聚会，那时父亲把袖子卷起来，向人们展示Draco那时候还不能辨认的标记。
那是什么？那是他本该接受的标记。
父亲会希望他接受标记的。Draco也想接受：接受意味着没有回头路可走，Draco已经不可能再犹豫后退，让父亲失望；他已经做出了最终的选择，而这个标记代表他是个有价值的，被选中的人才。
Draco再次给予了黑暗君主肯定的回答。
“我不想让你接受标记，”黑暗君主说道。“在学校里标记太容易被发现了。我希望你去争取它。”他靠回椅背，那条巨蛇在他胸前滑过，盘绕在他的脖子上，他接着说道：“我希望你证明自己足以与这份荣誉相配。”
父亲。名望。荣耀。天平的另一端，是自己与父母的生命。
Draco站起身来，鞠了一躬。他勉力克制，以免瑟瑟发抖。他将要完成这个任务，他要成为支撑起这个家族的男人，他要成为父亲希望他成为的那种男人。伏地魔选择了他。这是一项殊荣。
他抬起下巴，最后一次直面黑暗君主的视线。“我会努力的。”
*
第二天，Bellatrix姨妈开始教Draco大脑封闭术。
他们的课程以Bellatrix姨妈典型的方式开始，这意味着十分疯狂，而且不顾他人的感受。她在Draco睡觉时大步冲进他的卧室，幸好他因为害怕Fenrir Greyback，所以即使入睡也穿得严严实实，才没有在她把他从被子里拽出来时出个大丑。
“与我们的主人的第一次会面你表现得还不错，”她将这作为一个愉快的开场白，“但你怎么知道Dumbledore不会注意到你，看穿你的想法，然后当场把你杀了？”
Draco眨了眨眼，疑惑地想到如果Dumbledore真的能读心——顺便一提这项活动比Draco所能设想的要流行多了——那他应该已经很多年前就了解Draco对他的看法了，他会明白Draco想要他死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非常幽默，Draco，” Bellatrix说道，当他瞪了她一眼时，她露齿而笑。“你可以从摄神取念开始尝试，但最终…这取决于你的心理状态。你不需要掌握无杖魔法就能读心。”
“掌握无杖魔法？”Draco颤抖地说道。
“首先你必须学会封闭你的思想，” Bellatrix告诉他，突然间她不只是在扫视他，他能感觉到她进入了他的思维，在他的记忆中搜索，感觉到她带着那残忍的笑容在他的思维中发掘出一切他永远也不希望别人知道的东西。当他的姨妈触及到他记忆中Cho柔软的躯体，Terry脖颈背后的触感时，Draco感到一阵狂怒，但突然恐慌之情占了上风，愤怒被他忘了个干净，因为她就要看见Potter了。
当然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过是一两个发疯的瞬间罢了，Potter因为缺乏和女孩子交往的技巧而抓狂，Draco又撞坏了脑袋，但她会想谈谈这个，她一点也不了解情况，而且这是他的隐私。
“封闭你的大脑，Draco。清空你的思想，” Bellatrix低语道。“你必须用尽全力。”
Draco快速的思考。没人能够清空思想，没人做得到，但是你可以忽略一部分记忆，来让思维看起来空空如也，隔绝一部分思绪因为你自己也不想再次回忆起它们，这很简单，他经常这么做，噢上帝，他能感觉到她越来越近了，他能感觉到她已经感受到了Potter的头发萦绕在他指尖的触感——
“大脑封闭！”Draco大喊，Bellatrix确实，字面意义上，被震得后退几步。
她微笑着看着他，笑容明亮，充满自豪，走向他，坐在他的床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当然，她总是手劲太大。“Draco，对一个第一次尝试的人来说，”她低声说道。“你表现得非常好。我们的主人将会非常高兴的——”她倾身向前，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们都很为你骄傲。”
Draco闭上眼睛，想着要不要抱住她的脖子。她既令他害怕，又令他感到亲近，她是家庭的一员。他既想让她走开，永远都别回来，又想留住这个爱他的家人。
他的思绪被他母亲的声音打断了。
“我们的主人？”母亲说道，他睁开眼睛，看见金发的母亲站在门边，当她开口时，她消瘦的身形颤抖得像是蜡烛的火焰。“骄傲？Bella，你做了什么？”
Bellatrix姨妈放开Draco，她的眼里闪烁着狂热的激情。“Cissy，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在我儿子面前讨论这种——黑暗君主这种事，”母亲说道，吞咽了一下。“我要单独跟你谈谈——而且我警告你，如果你伤害了我儿子——”
“母亲，我不是小孩子了，”Draco插嘴。“我能帮助你，我想帮助你——”
母亲没有看他，而是用专制的语气重复了一遍：“Bella！”
Bellatrix姨妈打量着母亲冰冷的表情，不情愿地起身走向她。她和母亲一起离开了，Draco想要跟上去，要求参与这场谈话，但他头疼欲裂，心脏仍然跳得飞快。Bellatrix姨妈可能在任何时候查探他的思想，他没有一刻是安全的，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他可一点都不希望她发现那个。他必须马上熟练地掌握大脑封闭术。
他双手抱膝，在床上坐了很久，当他鼓起勇气下楼时，Lupin教授看见了他，马上给他倒了一杯茶。Draco心不在焉地想到，Lupin教授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而且他觉得，虽然Lupin教授说他只要两勺糖，其实他想要更多。他希望Lupin教授没有染上什么怪病。
*
天黑以后，母亲把Draco叫到她房里。
他忐忑地站在房间中央，母亲坐在梳妆台前，她镜中的倒影比往日更加苍白。她用魔杖轻敲着梳妆台，激起一阵阵火花，而另一只手紧紧地扶着梳妆台，指节苍白。但当她开口说话时，她的声音冰冷而又平静。
母亲看起来总是充满冷冰冰的距离感，她就像一个仪态万方的舞台人物，而父亲有时候真的让人感觉到温暖，他看起来能够体会感情，能够付出感情。Draco看着她透过镜子凝视着他，带着点疯狂的冷漠想到，这也许就是他从未努力讨母亲欢心的原因，虽然他从未怀疑过她爱他，而他每时每刻都在怀疑父亲是否同样如此。
“Draco，”母亲说道。“我不许你这么做。我们可以——我已经把庄园献给了黑暗君主，Bella是他最宠爱的下属。或者我们可以想点别的方法。我正试着联系你父亲在魔法部的熟人。”
他们都不会伸出援手的，Draco可以从晨间母亲收到猫头鹰带来的信时抿紧的双唇中看出这一点。父亲曾经为他在魔法部的关系网备感自豪，宣称Malfoy家族的名字就代表着可以流通的货币，而现在，这货币一钱不值，就像那些陷落的国家一样，它们的纸币就是一堆废纸。Draco一生都在被灌输他的姓氏中蕴含的力量，而当他需要这种力量的帮助时，它却让他失望了。他之前没意识到，还有如此多的东西会随着父亲的入狱而一并消失。
“母亲，您不需要这么做。我不是孩子了，黑暗君主选择了我——”
母亲仍然看着镜子，一道无声咒正在帮她整理头发，把她一缕缕浅金色的头发盘起来。在镜中，她的眼睛看起来冷漠而又疏离。
“他选择你是因为这样他就有借口摆脱我们了，这样Bellatrix就不会发现这一切完全是出于恶意，是因为Lucius让他失望了而产生的恶意。他并不是在给你提供机会。”
她这么说只是因为她并不认为他能够成功，就像父亲也不认为他能成就什么事业，因为每个人都觉得他不够完美。她不知道他能够做到，不知道他这是为了救她。
“他是在给我机会！”Draco坚持道。“母亲，想想他的许诺吧！他会把一切都还给我们——他会把父亲还给我们。你希望父亲回来，不是吗？”
他抛出这个强有力的诱惑，因为他知道这样她一定会答应的，但他和她镜中的视线相对时，心里一阵发凉。她的头发仍在闲适地自我整理，在空中轻轻滑过，倒映着烛光，而她的声音寒如坚冰。
她透过镜子深深地凝视着他，说道：“我更希望保住你。”
有那么一会，Draco既困惑又开心，但他马上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她要遗弃父亲，让他烂在Azkaban里，她并不关心父亲，她要像世界上所有人一样抛弃父亲，而Draco是世界上仅剩的唯一一个愿意为父亲奋手一搏的人。
母亲突然站了起来，收起了魔杖，魔咒停止，她的头发四散飘落在她的肩头。“我得离开，”她说道。“我需要——我得去找——”她快步在房里走来走去，拿起斗篷，用兜帽盖住她闪亮的头发。她在他身边停留了片刻，她的面庞隐没在阴影中，然后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一起都会好起来的，Draco。”
“是的，我知道，”Draco坚强地说道，不愿与她长时间地对视。
她一言不发地幻影移形了，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她选择了这时候离开，当Draco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闹脾气时，当他怀疑她其实很高兴他要去Hogwarts了，这样她就可以从遥远的地方给他寄来充满爱意的信，而这份爱意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注：她去找Snape了。）
母亲刚一离开，Bellatrix姨妈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然后满怀期望地四处环顾，好像母亲会躲在床底下，而Bellatrix姨妈可以强迫她出来。
“她去哪——噢，不她没有，”Bellatrix姨妈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会接受的。我不会容忍她妨碍我的主人，或者阻碍你，而且我绝不会容忍我的家人去向那个可怜又可疑的混血统寻求帮助！”
虽然Draco感谢Bellatrix姨妈的支持，他还是希望她能意识到她正在像个傻瓜一样大喊大叫。
但他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她也幻影移形了。也许她们哪也没去，也许她们只是在奚落Draco，因为那愚蠢的法律，他现在还不能合法地幻影移形，即使他马上就要十七岁了。
Draco离开母亲的房间，狠狠地甩上门，在逐渐加深的夜色里独自经过走廊，走向自己的房间，然后他看见了看起来比以往更憔悴的Lupin教授。这个男人需要补充点维生素。
“Mr Malfoy，”他声音嘶哑地说道。“你母亲去哪了？”
Draco瞪着他。“她出去了。Bellatrix姨妈也出去了。”
“把你一个人留下？”
“我并不需要保姆，”Draco说道。“而且，我觉得母亲很欣赏你。”
Lupin教授明显变得越来越激动，他的后颈毛竖了起来，他的声音变得十分粗粝，Draco不禁恐惧地想到，他看起来就像Fenrir。“你们没人有脑子吗？”他吼道。“你们没人意识到吗？今天是满月！”
Draco突然觉得他就要晕过去了，但他非常努力地控制住了自己。
“你孤身一人，”Lupin温柔地说道，“和一屋子狼人待在一起。”
Draco认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行为实在是太冷酷无情了。老师应该安慰孩子们才对，可恶。
Lupin的脸在越来越深的夜色里突然变得十分邪恶。Draco胳膊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就好像它们都打算逃到他脖子上去似的，在微弱的光线下，Lupin的灰发看起来不再是年龄和身体虚弱的象征，而像是棕色斑纹，闪着银光的狼的皮毛。Draco想起第一天看见他时他移动的方式，那种当他没有意料到会有人以Lupin教授的身份看待他时他的表现。
Draco跌跌撞撞地往后退。
“Fenrir会闻出来的。闻到你的味道，知道没人在你身边保护你，”Lupin接着说道。“听着，我服用了一剂魔药，黑暗君主要求我服用的，那种魔药让我在转化时能保持理智。你必须立刻回房间，然后待在里面，躲好了。”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Draco告诉他，又后退了一步。
“Draco，”Lupin说道。“听着。我不能公然在Fenrir面前维护你。挑衅他的权威并非我所愿。在你的门前保护你会显得过于冒犯，但是如果你同意我和你一起待在房间里——”
Draco试着不要瑟瑟发抖。“不想和别人分享你的食物，是不是？你以为我傻吗？”
“我喝了魔药之后非常安全，”Lupin朝他大吼，看起来其实非常危险。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我向你保证。Snape教授亲手熬的。”
“噢，”Draco不确定地说道。“为什么——Bellatrix姨妈告诉过我狼人为黑暗君主做的事，当然——为什么你会想要保持理智？”
“因为，”Lupin坦然地说道，“那意味着我可以只做我需要做到的程度，来留在Fenrir身边，我绝不会做更多。”
Draco设想了一下：在黑暗君主把Amelia Bones扔向……时意识清醒，保有人性……他立刻停止了想象。
（注：在法庭上为Potter仗义执言的那位法官。）
他双手环在胸前，戒备地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Lupin的音调十分平稳，只有一丝吼叫的意味藏在其中。“因为你别无选择。”
Potter喜欢他，Draco突然想到，但Potter也喜欢疯狂虐待其他学生的Moody教授。Potter就是个大傻瓜。
“我——”Draco说道，暗自唾弃自己听起来像个白痴。“好吧，就这么做。”
他们走进Draco的房间，Draco试着控制自己膝盖不要打颤，喉咙不要哽住，而他的大脑则彻底地背叛了他，不断描绘出在他的房间里，一个狼人把他吃了，他的骨头和软骨组织四散在房间的地板上的画面。
Lupin帮他把他的衣柜推到门前，挡住房门。那很沉，但Lupin显然比看起来强壮多了。Draco觉得这一点都不令人欣慰。
“你确定你喝了那剂魔药吗？”Draco紧张地问道。“那魔药还没有失效吧？你介意再喝一杯吗？”
“没问题的，Draco，”Lupin教授疲倦地说道，然后弯下身体，开始尖叫。
Draco也在放声尖叫，他迅速地后退，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撞到了墙壁。他的后背火辣辣的疼，但他一直不停地往后缩，他的肩胛骨在墙上摩擦，就好像他能用他的背在墙上挖个洞逃跑似的，他粗粝的呼吸把他的世界撕得粉碎，他因为恐惧目不能视，而他又看的太多太清楚。Lupin正在尖叫，他把头往后一甩，他的脸和胸膛正在转变，他的骨架嘎喳作响，他正在变成一只怪兽。
Draco深吸一口气，瞄准衣柜，一跃而上，他紧紧抓住衣柜的顶端，头碰到了天花板。他悄悄地伸长脖子，试图把狼人看个清楚。
门外传来一阵阵嚎叫声，那根本就是人的声音在模仿狼人的嚎叫，而Fenrir疯狂的笑声比他们谁的声音都大。然后那可笑的嚎叫声突然变得充满兽性，其中混杂着尖叫声。这是他的家，而这群野兽在他家里横行霸道。Draco狂怒的憎恨让他立刻停止了颤抖。
狼人站在衣柜下，抬头看向Draco，他的眼神空无一物。如果Lupin教授真的保有他的意识，那人们就是在说谎了，眼睛根本不是心灵的窗户，因为Lupin看起来就是一只狼，一只有着尖锐的利齿和野兽的眼睛的巨狼。
他没有往上跳。他只是坐在衣柜边，目不转睛地盯着Draco，而Draco把手伸进袍子的衣兜里，握紧他的魔杖。他试着控制自己的呼吸，他的喉咙因为呼吸过度而疼痛难忍，他的眼睛干涩不已，因为他的视线完全无法从狼人身上移开。他蜷缩着躺在衣柜顶部，他的胃因为恐惧缩成一团。他听着狼人们在他的房子里——在他父亲的房子里——嚎叫的声音，意识到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
一具躯体猛地撞向房门，当Draco忍不住尖叫时，它也跟着嚎叫起来，这声音透过房门，让Draco瑟瑟发抖，接着衣柜下的狼人也开始吼叫。门外的狼人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Draco紧紧握住魔杖，擦了一把汗湿的脸颊。必须有人来控制这些狼人，Fenrir已经逍遥自在好多年了，可是他现在归属于黑暗君主了。黑暗君主有权控制他，他可以解决魔法部没能解决的问题。
这噩梦就快要结束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母亲第二天一早才回来，他俩都累坏了，所以一起躺在沙发上，Draco在衣柜顶上蜷缩了一晚，全身都疼。她抚摸着他的头发，突然展现出了丰沛的母性。而当他看向她时，他注意到了她的脸。也许是他眼镜上的泪痕造成的错觉，但看起来好像母亲也哭过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再次低声向他保证，她的声音无比坚定。
“我知道，”Draco说道。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清楚了。他必须做点什么。
这时，他想起他听特别行动组谈起过那对反社会双胞胎对Montague做的事，还有那个柜子。母亲已经睡着了，所以他没有动，他不想惊扰到母亲，他只是得意地握紧拳头，然后开始轻抚她的头发。
*
当Lupin教授艰难地从楼梯上一瘸一拐地走下来时，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母亲静静地看着他，Draco知道她是在努力控制，不要流露出厌恶之情。
然后她说道，“谢谢。”
Lupin对她微笑了一下，看起来比往常更加精疲力竭。“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然后他们一起下楼去了厨房，以为现在整个庄园简直不堪入目，母亲不想坐在任何一间房间里，看着那群狼人在她的地毯上留下的痕迹。Draco为大家倒了茶，但主要是为Lupin教授。他开始担心Lupin教授对茶有一种令人不安的迷恋。
Lupin也许迷恋茶叶，但Draco的小命至今还完好无损，而且他已经有计划了。母亲看起来也开心多了，而晨光从窗外流淌进来，一切看起来都会走上正轨的。
“跟我说说，”Draco说道，因为他确信在场的人是不会去打他的小报告的，“为什么黑暗君主的脸会毁成那样？”
Lupin的表情一片空白，但母亲很随意地回答道：“我觉得这和永生有关。”
“他是自己弄成那样的？”Draco问道，当母亲点了点头时，他对他们微笑着说道：“你知道，既没鼻子，还有一双红眼睛，我相信很长时间都没有人真心爱过他了，”他沉思着说道。“也许这确实能让他永生不死。”
Lupin笑了，一瞬间仿佛忘记了疲惫，而母亲看起来十分惊恐。
“别让Bella听见你这么说！”当Draco为她倒茶时，她还是以女主人的微笑向他致谢。“Lupin教授告诉过我你三年级时的论文写得很好。”
“我告诉过你我每年的论文都写得很好，”Draco抗议道。“尤其是那一年，记得吗，我做了大量的阅读——”
“能从老师那里听到这样的评价感觉更好，”母亲说道。“我希望那个讨厌的男人能安排一些家长和教师之间的互动，我听说Montague的父母在他们可怜的孩子消失了好几天以后才接到消息——”
“我觉得我能把学校经营得比他更好，”Draco建议道。“我觉得我会是个了不起的校长。我会有一把金子做的权杖，我会被称为Malfoy校长，我会以公正和智慧统领整个学校，我还可以用手杖鞭打所有蠢材。您要几勺糖，Lupin教授？”
“请给我两勺，”Lupin教授说道，但他很显然想要四勺。
“我的朋友Anthony说过在麻瓜的世界，他们有老师和学生的面谈会，”Draco不假思索地说道，当母亲凝视着他时他匆忙地补充道，“他对麻瓜研究课非常着迷，Anthony。”
技术上来说，这并不是一句谎话。
Lupin教授，就Draco所知，完全了解Anthony Goldstein本人就是来自麻瓜家庭，沉思着说道：“对，我记得也是。”
Draco递给了Lupin教授一杯放了六勺糖的茶。
“Anthony，”母亲优雅地重复道。
“母亲，别这样，”Draco大喊道。“不，真的，我不会和你讨论我的爱情生活。父母应该对他们孩子的爱情生活一无所知，这是公理。如果你真的了如指掌，那我的脑袋会像茶壶里放了个炮仗一样炸开的。”
“我又没问什么，”母亲说道。
这时，Draco抓起茶壶，让它到处飞来飞去，发出他想象中爆竹的那种尖叫声和爆炸声。母亲和Lupin都笑了，但是他很惊讶地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笑声。
他迅速地转过身，以为那是Fenrir，但随后响起的那个嘶哑的声音明显属于他的Bellatrix姨妈。她走进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们在谈什么呢？”
“我们在讨论我当校长的情形，”Draco迅速地答道，觉得Bellatrix姨妈已经对他的爱情生活了解得够多了。
Bellatrix姨妈把头歪向一边，露出一个狂野却又十分有魅力的笑容，“你当然可以当校长。一旦你完成了你的任务，Draco，你可以干什么都行。”
“我觉得如果我成为了校长，我要留长我的头发，”Draco一边想一边说。“那会让我看起来很睿智。”
当Fenrir走进来时，他正把一块茶巾顶在头上，模仿Dumbledore教授滑稽的样子。他一把扯下茶巾，希望自己确实像可恶的Dumbledore一样，是个活了千百年的老妖怪。
“噢，多么甜蜜，一个家庭茶话会，”Fenrir低声说道。“妈咪，阿姨，小宝宝，还有他们的宠物狗。真遗憾你昨晚没有出来和我们一起玩，我们本可以……找点乐子。”
Draco吓得脸色苍白，Lupin发出低沉的、越来越响亮的嚎叫。母亲眯了眯眼睛。
“你知道，”Bellatrix姨妈说道，抽出魔杖挥舞了一下，“我非常讨厌看到你威胁我侄子。”
母亲站了起来，Bellatrix姨妈也随之起身，一瞬间她俩就站在了一起，眼帘低垂，魔杖在手，就像一组双胞胎娃娃，一张照片和它的底片，而她们已经蓄势待发。她们看起来就像Black姐妹该有的样子，就像她们注定要并肩作战，而Draco突然明白母亲有多怀念这种感觉。
“无意冒犯，”Fenrir说道，后退了一步。
Lupin再次发出一声嚎叫，更加低沉，而当Fenrir看向他时，他无辜地抿了一口茶。一个捧着茶杯的狼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Cissy，一个不可饶恕咒会毁了你的厨房吗？”Bellatrix体贴地问道。
Fenrir落荒而逃，Draco对他们露出开心的笑意。这就是黑暗君主的处事风格：强大的人们聚集在一起，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控制那些野性难驯的事物。在Moody面前可没有人为他挺身而出。
Draco就知道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
大脑封闭术课程进展不错，因为Draco显然是个了不起的天才。在第三节课时，他已经能够对Bellatrix姨妈完全封闭他的思想，而在第四节课时，他的摄神取念术已经足够有力，可以在片刻间一窥她的内心世界。
他只看见了一个深发英俊的男子，而他很显然不是Rodolphus姨父，还有一个女人的圆脸，她看起来有点像Neville Longbottom。
“噢，那个小鬼跟你同龄，是不是？” Bellatrix姨妈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Draco耸耸肩。“他是个白痴。”
Bellatrix笑了。“他的父母是血统背叛者，他们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他并不知道Longbottom的父母遭受了什么，他也一点都不想知道Bellatrix姨妈干了什么。他曾听见她在梦中尖叫，听见母亲匆匆赶往她的房间，把她从关于Azkaban的梦境中唤醒。
只有摄魂怪已经离开Azkaban的消息——因为黑暗君主比魔法部更能掌控它们，就跟Draco想的一样——阻止了Draco离开家，立刻想办法赶往Hogwarts去杀了Dumbledore，把父亲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的冲动。
“Rodolphus姨父去哪了？”他问道，试图确保他的姨妈没有和黑暗君主——或是她脑海中的那个年轻人——陷入一段丑闻之中。
“我怎么知道？”Bellatrix回答道，看起来有些恼火。“我嫁给他后经历了四年战争，然后被迫忍受他哭哭啼啼了十四年之久。我现在和我的家人们在一起——我不可需要一个来自Azkaban的纪念品。”
她看向Draco，而Draco好奇为何Bellatrix姨妈看起来总是饥肠辘辘，母亲可是一直确保她有好好吃饭。她倾身向前，把Draco的额发向后拂去。
“你表现得非常出色，”她说道。“我希望我能有个像你一样的儿子，来为我们的主人效力。”
Draco小心翼翼地伸手环住她，因为他认为她的疯言疯语意味着对他的爱。毕竟，她是对的：他们是家人。跟这点相比，其他任何事都不重要。
“前几次，你泄露了一些事情，” Bellatrix姨妈在他耳边说道，他想到了Potter，立刻陷入了恐慌。“那个女孩，Hermione，”她接着说道。“她看起来很眼熟——而且她是个泥巴种，是不是？”
Draco感到浑身冰冷。
“千万别以为我是在责怪你，”Bellatrix姨妈低声说道，她听起来就像是他的母亲，但她的声音更加温暖。“你被安排在那所可怕的学校，周围全是一些不应该交往的人，而你又是个容易受影响的孩子。他们很狡猾，那些泥巴种，他们有时候看起来和我们一模一样，这就是他们比麻瓜更危险的原因。你太温柔了，Draco，你有点喜欢他们中的某些人，就是这样。你的血统最终占了上风，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他还以为Bellatrix姨妈会让他在下次见到Hermione时砍掉她的头呢，Draco感觉到一丝宽慰，靠着她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
“我们不会把他们全杀光，你知道，”Bellatrix姨妈轻声说着。他快速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她说道：“当然不会，他们的人数多得无法计数。那会是一种浪费。我们只需要制定规则，然后把叛乱者斩草除根，帮助我们的主人登上顶峰，改变这个世界。而在这时，还有哪个泥巴种比黑暗君主最宠信的追随者——那个除去了他前进道路上最大的障碍的人——最喜欢的朋友更可能得到赦免呢？”
她的语气听起来慵懒而又宽容，就好像她在许诺送他一份礼物，而不是饶他朋友一命。Draco闭上眼睛，倚靠着她，回想着Hermione一巴掌挥向他时的表情。他可以救她，他还可以救父亲。
他确信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
“你认识Sirius Black吗？”在他们一起喝茶的时候，他问Lupin。
Lupin放下了他的茶杯。“我是我在学校时的一个朋友，”他平静地说道。
“你知道他是……”
“是的，”Lupin说道。“是的，我知道。”
Draco随手摆弄着茶杯和糖罐，结束这场愚蠢的谈话，但Lupin以狼人的那股子执拗劲，非要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为什么想起来问这个？”
Draco看向厨房台面。“Potter提起过他，”他咕哝道。
Lupin很显然是借助了他作为狼人超强的听力，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听清。“Harry？Harry对你提起过他？”
如果Lupin坚持要进行这场残酷的拷问，Draco就只往他的茶里加一勺糖。“对，”他把脸埋在杯子里说道。“他提过——在今年回家的火车上，他说我现在永远也没有机会认识他了。”
他想起那辆哐当作响的火车，还有Potter眼里闪烁的泪光，他身上不再充满往日那股怒气冲冲的气势。
“他这么说，”Lupin说道，古怪地打量了Draco一眼。“所以……你们俩最近关系变好了？”
Draco极度不快，却又无比清晰地回想起了那次疯狂的意外。他把糖罐重重地放在桌上，随手给自己多加了一些糖，他感觉到他的耳朵在发烫。他向上帝祈祷Lupin不要发现这一点，反正这都怪可恶的Potter。他把别人都当作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把男孩作为他跟女孩约会前练习的工具。
“他恨我，”Draco答道。“他一直很恨我，记得吗？”
Lupin撇了撇嘴。“在那次泥浆大战之后他就没有那么频繁地提及这一点了。显然你——没有把他举报给Snape什么的，不是吗？”
“Hermione会杀了我的，”Draco嘟哝道，因为不理智的迁怒，他只给Lupin的茶里加了三勺糖。他把茶递给他，暗自希望甜度低的茶能给Lupin悲惨的狼人生活再添上浓重的一笔。
当他坐回Lupin对面时，他想起把事情引回Lupin自己身上才是明智之举。
“你喜欢Potter，”他说道。“我记得。非常奇怪的是，即使每个人都为他那一头乱毛，怒气冲冲的叛逆形象着迷，他却是老师的宠儿。那有没有让你感到困扰——？”
Draco停下来，喝了口茶。
Lupin双手握住茶杯。“我没有感到困扰，”他承认道。“我非常喜欢Harry。我本应爱他，如果——他的父母还活着的话，如果事情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的话。让我难受的是待在他身边。最终，他成为了一个过于痛苦的标志，提醒我失去的那个世界，而我又失去了工作，我知道我在魔法部的法令之下是不可能找到工作的，终生为之忍饥挨饿看起来并不值得，就为了一段让我伤痛的往日回忆。”
“而且，他可能会为了你的所做作为而恨你，”Draco说道，想起Potter这个人有多么求全责备，想起他们都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然后他注意到了Lupin的表情，意识到Terry可能不认为这是个善解人意的评论。
“他完全有权这么做，”Lupin教授说道，他听起来如此疲倦。
Draco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茶洒的到处都是，Lupin放声大笑。“有时候，”他说道，“你非常像你的表兄。”
Draco正努力抢救母亲的桌布，希望它不至于毁于一旦，他从那一片狼藉中抬起头。“你一定是记错了，”他说道，眨着眼睛。“我没有表兄。”
Lupin倾身向前。他的声音非常低沉，“Harry很容易排斥邪恶的人，认为他们冷酷无情，毫无人性，还把和他志趣不同的人当作邪恶的代表。这就是为什么我很高兴看到，他似乎——在三年级时不那么排斥你了，因为你非常不同——”
排斥这个词刺痛了Draco，让他发出一声短促的苦笑，打断了Lupin的话。“那么，你错了。他一直很排斥我。”
“你的情况，”Lupin轻柔地说道，“是非常不同的。邪恶其实也是一种人性的表现。你邪恶地生活，邪恶地大笑，纯粹的邪恶是很稀少的，但不可饶恕的邪恶则不是。听我说，Draco——”
“Draco，”Bellatrix姨妈站在门边说道，“你该学习大脑封闭术了。”
Draco抱歉地朝Lupin笑了一下，留下他一人面对满地狼藉。Lupin教授并不坏，Draco想到：他不应该被饿死。他们不应该让他当老师什么的，万一他太过自满忘记按时服用魔药了呢？但Draco认为他们可以让他当一个图书管理员，如果他保证在满月的时候把自己锁在地窖里，并且不把书都啃了。
像Lupin和Snape教授那样明智的人都是食死徒。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Draco紧张地揉着他的左手腕，Bellatrix姨妈发现了。“你怎么了？”
“我没事，”他愧疚地说道。
“那我们最好继续大脑封闭术的课程。上次会议的时候我曾经对主人提起过你是多么的有天赋，”她接着说道。当Draco隐晦而又镇静地得意于自己是个了不起的天才时，她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小心Severus Snape。他喜欢你，但他最近有点恼羞成怒——他曾是个大脑封闭术的奇才，而他嫉妒你年纪轻轻就获得如此信任，被赋予这么重要的工作。他也许会试图篡夺属于你的荣耀。”
奇才，Draco对自己重复道，试图控制住自己得意的笑容。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什么？我喜欢Snape教授！”
Bellatrix姨妈耸了耸肩。“也许是我误会了。”
那天晚些时候，Draco坐在母亲的床上，看着她整理头发。“你喜欢Snape教授吗？”他脱口而出，然后从镜子里看见母亲扬起了眉毛。
“没错，我喜欢他。非常喜欢。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Draco嘟哝道。“没什么原因。我也是这么想的。”
母亲继续从镜子里凝视着他。他看见自己在镜中的倒影，他看起来比自己以为得要小得多，而且一点都不开心。
“如果Snape教授给你什么建议，”母亲突然说道，“听他的。他想帮助你，他知道你还非常年轻——”
Draco紧紧地蜷缩起来。“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觉得他软弱无力，不能被信任，但他并非如此。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会救回父亲，而她会看到的，她会十分开心的。
到那时候，她会为他骄傲的。
Bellatrix姨妈还跟他提起过Regulus。Draco知道那些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却因为软弱而失去勇气，觉得无法再走下去的人有什么下场。同样的结局也发生在那些为了赢得像Harry Potter那样的人的爱而背叛他们的家庭，跟家人一刀两断的人身上。
（注：小天狼星的弟弟。）
他们都死了。
Draco比那些人要坚强多了。
*
随着夏日日间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Draco必须开始实施计划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为此感到紧张是很正常的，他很确信即使是父亲，在每次伟大的政治胜利之前都会有一点紧张。
他做了他该做的所有研究。家里能找到的书并不像Hogwarts的图书馆那样包罗万物，但家里有一些在学校的图书馆里会被放在禁书区的藏品。Draco找到了一些关于有求必应屋的资料。
比如，如果你把属于这间屋子里的一样东西带出去，你就能在某种程度上控制这间屋子的内部。如果Potter或其他人在附近鬼鬼祟祟地偷窥，Draco觉得让他们发现一间空屋子会相当有趣，或者也可以把大门给藏起来一会儿。
Bellatrix姨妈在他花了大量时间阅读时坐立不安，并问他想不想学习一些可怕的黑魔法。Draco透过眼镜打量了一下她，因为她不懂得欣赏他严肃的研究，但过了一会，他也承认，这些可怕的黑魔法也许早晚会派的上用场的。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不玩Quidditch，”Bellatrix姨妈在Draco成功地把一只青蛙在空中翻了个个，并让它悬挂在那里时说道。
（注：倒挂金钟。）
“的确如此，Harry Potter，不过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像我姨妈？”Draco问道。
Bellatrix姨妈盯着他，好像他疯了一样，她张口结舌的样子倒很像那只挂在空中的青蛙。
“我在学习时很喜欢玩Quidditch”，她突然说道，就好像她刚刚想起来。“我是个击球手。”
“我想也是。”
“当然，我在Slytherin，”Bellatrix姨妈接着说道。
Draco也不认为分院帽会把她分到其他任何一个学院。别的先不提，他想象了一下如果Bellatrix姨妈不满分院的结果，她可能会两手紧紧攥住帽子的帽檐，然后大吼，“别逼我掐死你这个小贱人！”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并对Bellatrix姨妈微微一笑。
“倒挂金钟在你已经把绳子挂在他们脖子上时是非常有用的，” Bellatrix姨妈沉思着说道，她看了一眼那只青蛙，然后用那只空闲的手环住了Draco的肩膀。
Draco突然想起Lupin的那句话，纯粹的邪恶是很稀少的，但不可饶恕的邪恶则不是。
Draco把脸埋进姨妈的肩膀。Lupin很明显是在警告他要小心Fenrir Greyback。
当母亲走进来，提议他们一起去对角巷买他需要的东西时，他已经回到书房里了。母亲从他第一年入学开始就没陪他去过对角巷，因为她说那里总是挤满了粗俗的店主和庸俗的顾客。以前总是父亲陪他去，但Draco和母亲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一点。他们看着对方，都明白对方心中的感受。
失去父亲的疼痛一直笼罩着他们，但这并不是他们唯一的问题。Draco宁愿自己去采购，这样他就能去翻倒巷买点有用的东西了。
“你讨厌那里，母亲。我可以自己去的，我就快十七岁了，你知道。”
“我想去，”母亲在撒谎。“我确信和一帮来买便宜货的人摩肩接踵会是一种很有趣的体验。”
“那对反社会双胞胎中途退学了，在对角巷开了一家自己的店，”Draco抗议地说道。
母亲朝他微微一笑。“Draco，告诉我，你觉得那帮没教养的乌合之众的生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看来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了，他们得一起去对角巷。
*
对角巷以前不是这样的，Bella姨妈紫色的通缉令贴的到处都是。Draco觉得，如果父亲在他身边，事情一定不会演变成这样。
他不情愿地承认，即使是父亲也无法阻止这个自称裁缝的女人把他和针垫搞混，把针直接往他身上扎；也无法阻止她毁了他深蓝的长袍。Draco选了这个颜色来表达对他的学院的支持，但他开始悲惨地怀疑，这会凸显他眼下的阴影。
他决定忽略这个重要而又迫切的问题，专心劝服母亲去喝一杯柠檬汁，这样他就可以单独去进行接下来的采购了。
“冰激凌店已经关门了，Draco，你没注意到吗？”母亲说道。
“他们说Florian Fortescue已经被食死徒占领了，”那个爱管闲事的店主阴沉地说道，听起来十分满意。
（注：那个冰激凌店。）
母亲和Draco一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母亲更有经验，但Draco有他的眼镜。那个女人迫于腹背受敌的压力，终于闭嘴了。
Draco继续说服母亲。“你看，我是个Ravenclaw，我完全有能力自己去买书。你也许没有注意到，母亲，但我不是个小孩子了。”
那个女人显然完全没有在听，因为她开始开展一番道德的说教，什么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不安全之类的。Draco想到，难道我在自己家里就很安全吗？这时那个女人又把针扎他身上了，他不禁抖了一下。
“你那根针往哪儿戳？留点儿神！”
如果她是在练习伏都教的巫术，她倒是可以在翻倒巷开个小店，Draco生气地想到，赶紧逃离她的尖针和她伸过来的那只邪恶的毒手。从伏都教裁缝手下逃脱之后，他走到镜子边，仔细地审视自己，看看他关于眼下阴影的黑暗猜想是不是真的。
（注：伏都教喜欢扎小人XD~）
片刻之后，他才意识到Potter、Hermione和Weasley正站在他身后。他和Potter又再次站在这家长袍店里，他感到不快，又有点吃惊。为了完全重现那个时刻，甚至那个傻大个都站在外面。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改变，除了Potter已经集结了一群小跟班，还抢走了Draco的Hermione，而Draco也不会再费心开展一段礼貌的交谈。
（注：指海格。）
他和Potter又对视了几秒，然后他开口了“母亲，你是对的，在对角巷确实容易碰到下等人。一个Weasley刚刚走进来了。”
Potter皱了皱眉，而Weasley伸手去掏魔杖，Hermione站在他们身后，伸手去阻止Weasley。这时，Draco才注意到她的脸。
他迅速地穿过房间，用手抬起她的下颌。“是谁把你的眼睛打青了？”他问道。“我要杀了他们。”
（注：原文为：“是谁把你的眼睛打青了，格兰杰？我要给那些人献花。”233333）
Hermione抬头看向他，她凝重的表情软化了。
Weasley推了他一把。“你别碰她！”
在那恐怖的一刻，Draco竟有些感谢Weasley。他此时无法承受分心的后果，Hermione太聪明了，她会有所怀疑，而且她不会理解的。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他的所作所为能救她的命，而在那之前——Weasley会保护她，他不会像Potter那样，被英雄情结扰乱步伐。他应该感谢Weasley，感谢他保护她的安全。
“噢，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说道。“你们俩有点小冲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闭上那张聪明的嘴，是不是？在结婚前先来点暴力行为？”
Hermione和Weasley都满脸通红，而Weasley又伸手去掏魔杖了。Potter伸手抓住Draco的胳膊。
“别这样，”他轻柔地说道——很显然，他觉得他能对任何人指手画脚，就好像他能随手就抓住任何人的胳膊。“这并不好笑。”
母亲从挂衣架后走了出来，她看着他们，纠缠了她一整个夏季之久的恐惧略过她的脸庞，她面色苍白，双唇紧闭。
“我建议你收起魔杖，而你放开Draco，”她冷冷地说道。“如果再敢对我的儿子动手，我就让你们再也动弹不得。”
Potter瞥了她一眼，Draco发现这就和他料想的一模一样。Potter知道是母亲告发了Sirius Black，而母亲——她只是在为他担心……
“想通知你的食死徒哥们儿来把我干掉？”Potter问道。“你一向如此行事，是吗？”
Maladroit夫人像只痛苦的鸡仔一样咯咯抱怨，但Draco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母亲苍白的脸色和Potter低沉、危险的嗓音上。
“我不需要任何朋友帮忙就能——解决你，”母亲说道，她的嘴唇依旧紧紧地抿着，她的目光依然集中在Draco身上。“放开他。”
“你可以试试，”Potter挑衅道。“我确信你一定会享受Azkaban的生活的。”
这混蛋明显就是在暗示父亲，Draco向前一步，理智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的血液沸腾，耳边轰鸣，他必须做点什么，什么都好，让Potter不能再表现出那幅得意洋洋的样子。
因为只要和长袍店还有Potter沾上关系就绝没好事，所以Draco不负众望地被过长的袍子绊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Draco希望被绊的这一下能让他直接摔下悬崖，彻底逃离这充满耻辱的痛苦生活。
Potter握住他的手紧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帮他站稳，这让他感觉更羞耻了。
“你听到我母亲说的了，”Draco厉声说道。“放开我，你又不能把我的胳膊拆下来作为纪念品。”
Potter看向Draco的左胳膊，某种情绪让他的绿眼睛变得非常黑暗。Draco突然惊恐地意识到，那就是黑魔标记应在的地方，如果不是黑暗君主回心转意，此时在那条阴冷的蛇和Potter的手指之间只会隔着一层衣料。他向后一退，但Potter的手完全没有放松，并向他的手腕滑去。他的手指上长满茧子，那种粗粝的感觉从Potter的手腕上滑过，他的目的很明确：他在找——
Draco狠狠地把手臂抽了回来。
“母亲，”他说道，试着控制自己不要因为狂怒而声音颤抖。“这些衣服我不想要了——”
他从头上把这愚蠢的蓝袍子扯了下来。
“Malfoy，你下面还穿了别的衣服吧，是吗？”Potter的脸胀成了深红色，问道。
Draco惊讶地瞪着他。“你真的很奇怪，还很恶心，”Draco对他说道，然后把袍子脱了下来。当然，他在底下穿了一件黑袍子：难道他会让一个店主看见他一丝不挂的样子吗？更别提（上帝保佑我）Weasley了。
他把袍子扔在Potter脚边，整理好自己乱糟糟的衣领，感到一种奇怪的不爽，然后紧紧地站在母亲身边。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他知道她真的很为他担心。
“我想我们在Twilfitt and Tatting's能买到更好的，”母亲做出了决定，而那个女店主义愤填膺地发出抗议。她冲Potter扬了扬眉。“你的头发简直是个灾难，亲爱的，”她平静地说道。“你母亲居然让你这幅样子出门还真是奇怪。噢，等等，我忘了——”
她假装失言地捂住嘴。Draco都不用看就知道Potter现在看起来肯定要杀人了。他突然想起黑暗君主说过，我会让整个Malfoy家族毁于一旦......他不禁抖了一下，在离开长袍店时把母亲的手握得更紧了。
母亲在确信他们已经离开那群人的视野之后终于允许自己抖了一下。“那个小鬼在一岁的时候就该死了，”她冷冷地说道。“那我们就不会陷入这烂摊子里，Lucius就不会身陷囹圄，你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当她看见Zabini夫人时，她的面色立刻就缓和了。她是一个特别的朋友，她们互相以贴面礼致意，母亲告诉她这个夏日过得马马虎虎。Zabini夫人开始非常投入地为他们讲述她的第五个夏日猎艳之旅，说真的，这可真尴尬。
十分钟后，Draco判断母亲已经完全沉浸在那个故事里了，他慢慢地后退，然后迅速地溜走了。他经过了那对反社会双胞胎经营的SM商店，冲向了他的目的地：翻倒巷。
他已经作出了决定——正确的决定——而且他已经有计划了。现在就是实施的时间了。
第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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