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ashelly

[无授权翻译]"If You've A Ready Mind" by Maya（6）

第六章

Terry没有跟他提起唱唱反调的采访。Draco觉得这是件好事，因为Terry不想听到任何会使他改变对Draco的心意的话，但Draco反而希望他们大吵一架，互相嚷嚷，然后从Terry那里得到任何事都没法让他改变心意的承诺。

但他没有权利去期待这样的承诺。Terry并不算真正地选择了他，毕竟他的其他选项是Zacharias Smith或者一辈子单身。他和Terry是朋友，Draco并不认为Terry是因为方便而选择了他，但他无法相信他对Terry而言是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更无法相信Terry在任何情况下都想和他在一起。

这些令人不安的想法只是偶尔浮现，在漆黑的夜间，尽管大家都在他却仍感到孤独时，或者是在四月的雨季里，大家都去参加DA聚会时。即使Dumbledore雇了一个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马的教授也没能让Draco振作起来，因为根本没人关注他“附带水槽的教室”的保留节目。

甚至Hermione有时都忙得没时间来图书馆了——可能是忙着继续揭露Draco的父亲——有一天，在他离开图书馆的路上，他碰见了Crabbe，Goyle，Zabini还有那个Pansy Parkinson。他们正在大笑，并叫他过去。

“有个叫Marietta的女孩告诉我们Dumbledore组织了一支学生秘密军队，我们正准备去逮他们！” Zabini大声说道。Draco挑起眉毛，看了Crabbe和Goyle一眼，他们耸了耸肩。Zabini一反常态地笑容满面，说道：“我们为Slytherin赢得了五十分！”

Draco把他沉重的书包换到另一边肩上。“恭喜。”

“他们宣称要开除Potter！”

Draco真心实意地笑了。“要我说，早该这么做了。”

“来我们的公共休息室吧，”Pansy说道。“我们知道Trelawney把她的宝贝藏在哪儿。”

“真巧，”Draco说道。“我也是。”

很不幸，Potter并没有被开除，这让Draco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看不出Hermione该如何逃脱相同的命运，但是Umbridge居然奇迹般地不仅开除了Dumbledore，还让他负罪潜逃。Draco觉得他看错了Umbridge，她不是个好老师，但显然在行政管理上很有一手。任何人都比Dumbledore强，Hogwarts现在终于能有点秩序可言了。

这一整天Draco的心情都很好，直到第二天早晨，他们都去了医务室，他看见了Marietta的脸，然后意识到Hermione——他的Hermione——让泄露了她珍贵的俱乐部的秘密的人留下了终身的伤疤。

“Dumbledore都被迫离开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想呢？”Hermione忧心忡忡地对他耳语。“我想保护我们大家的安全！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是啊，是挺聪明的，”Draco冷冷地说道。“她的手臂上会是个比较不显眼的选择，真遗憾你没把这个伤疤打在那。否则在你和黑魔王之间还真是难以抉择啊。”

Hermione站了起来，她突然看起来成熟了不少，成熟到Draco终于意识到了他们之间存在着一道冰冷的裂痕。“我很抱歉给你留下这样的印象，”她说道。“但在战争中必须采取非常手段，Draco。这关乎生死。”

“Marietta并没意识到她身处战场，”Draco怒吼道。“Marietta认为她在学校！”

Hermione狂怒地瞪着他，她既对他生气，又对自己也感到懊恼，终于哭了出来。虽然她袭击了他的同院同学，他还是——他还是不能坐视Hermione痛哭而无动于衷。他愤怒地咬了咬牙，然后坐回了她身边，坐回那张所有的书倒成一片，混乱不堪的桌边，把额头抵在她缩成一团的背上。

他想起父亲曾经说过，他们不稳定，Draco，你不能信任他们。

“Parkinson小姐告诉我你对目前的变动持非常明智的观点，”Umbridge教授在黑魔法防御术课后对他说道。“改变总是困难的，但是为了塑造更好的世界，变革必须进行，而在这种艰难的时刻，嗯——优秀的人会努力证明自己。”

“而那些意志不坚的人会被法律所驱逐，”Draco说道，仍在为从今以后不需被迫聆听Dumbledore的年终演讲而高兴不已。

Umbridge教授咯咯一笑，就像他们达成了某种共识。“正是如此。Draco，我觉得你是我正在筹备的一个小队的完美人选。”

这意味着Draco被新的女校长选中，加入特别行动组，不管她的穿衣品味多么荒唐，但她显然在看人上颇有眼光。这比成为级长还要好，父亲写道。他为他感到十分自豪。而这也意味着父亲站在魔法部那边，Draco不用被迫在Dumbledore和黑魔王那两个极端分子中做选择了。

“我们是一群由乌姆里奇教授亲手精心挑选出来的学生，都支持魔法部，”当他遇到那个反叛的小团体时，他拉长声音说道，希望Hermione至少能理解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Hermione惊讶地张着嘴看着他，而Potter瞪着他，就好像受到了背叛。好像Draco曾经站在他那边似的。

“你喜欢那个疯狂的、权欲熏心的老蝙蝠？”他大喊道。

“天啊，”Draco说道。“难道我收到的消息有误？我以为Dumbledore已经离开Hogwarts了。诽谤我们的新校长，Potter，我要扣你五分。”

“你不能这么做！” Ernie Macmillan大喊道，这个放肆的混蛋。

有权力的感觉太好了。“我确信我可以，”Draco回答道。“Macmillan跟我顶嘴，扣五分。Weasley，你的衬衫没掖好，扣五分，除非你再给我们跳个舞。”

Weasley伸手去掏魔杖，Hermione抓住他的胳膊，小声说道：“别。”Draco对她笑了一下。

“给在场唯一一个有脑子的Gryffindor加五分。”

Hermione低头看着地板。“我不想要这个，”她说道。“Draco。你的选择大错特错。”

他瞪着她低下的头，而她固执地不肯抬起视线，而Potter瞪了Draco半天之后终于移开视线去检查墙上的学院沙漏。

“你们注意到了，是吧？”那两个反社会双胞胎一边说一边走来。

Potter并没看他们，他从砂漏上移开视线，继续坚定地瞪着Draco。“Malfoy刚才扣了我们不少分数。”

“Montague在课间休息时也想扣我们的分，”双胞胎中的一个说道，他听起来非常生气。“最好别告诉你我们对他做了什么，Umbridge的一条小蛇还在这晃悠呢。”

“课间休息后就没人见过Montague了！”Draco大喊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杀了他然后把他的尸体藏起来，因为扣了Gryffindor学院分的人就不配活下去了？好吧，Hermione，你是对的，我应该和疯子还有杀人犯为伍！”

双胞胎一起上前一步，动作默契得像一个人，这时Draco意识到，他的狂怒让他变得非常、非常不明智。

“别管他，”Potter出乎意料地说道，用肩膀狠狠地撞了Draco一下。“我相信他们没把Montague怎么样，”他咬着牙说道。“即使他们确实做了，那也是Umbridge该操心的事，不是吗？”

Draco抬起一边眉毛。“噢，那就完全没问题了。只要你觉得你是对的，你所做的所有事就全都是正义的了，知道这一点真令人高兴！”

“我对天发誓，Malfoy，你必须听我说！”Potter说道。“你现在就是跟疯子和杀人犯为伍！你不可能这么笨！”

也许造成Potter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傲慢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有某种神奇的魔法，能让除他以外的世间万物都显得完全不重要，即使是那对反社会双胞胎对Draco生命迫在眉睫的威胁，在狠狠地揍Potter一顿的愿望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他弯了弯头，Potter紧盯着他。“也许我是想从内部把他们打倒呢，Potter，”Draco说道。“因为你没想过这个，扣你五分。”

“你——你是吗？”

“也许呢，”Draco拖长声音说道，他对Potter（还有全世界）对他的想法刨根问底感到十分厌倦和疲惫。“但也有可能我只是在骗你。”他猛地后退，然后说道：“因为我讨厌你，所以扣你五分，Potter，”然后大步离开。

* 

第二天，他发现Cho正在公共休息室里哭泣，他感到了一阵来自旧日的渴望——不过这感觉已经太遥远了——用胳膊环绕住她，保护她免收一切伤害。他只是把胳膊靠在壁炉上，冷淡地问她出什么事了。

“我和Harry分手了，”她说道。“我觉得是这样。如果这可以称之为分手的话，我不知道，我们只是接过一次吻而且——我做不到。Marietta的脸，而且他还维护Hermione Granger——”

“她是出于好意，”Draco发现自己说道。

这对止住Cho的眼泪没什么作用，所以Draco不再说话，Terry告诉过他，有时候他说的话会令人难以置信地感到越来越糟。他只是站在壁炉边，等着她停止哭泣。

最后，Cho说道：“我觉得他都没意识到我们分手了，”而Draco，以一种不会对Terry不公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肩膀。

“我觉得你做的对，”他说道，然后迅速离开去告诉Terry别嫉妒，他会嫉妒吗？

“我嫉妒得都要发疯了，”Terry说道，他眯了眯眼睛，眼中充满愉悦，尽管他并没有在笑，Draco在他身边坐下，在他脖子上落下一个吻。

“嗯，你不用再急匆匆地赶去那个傻乎乎的DA聚会真是太好了，”他低声说道。

“我不想谈这个，”Terry立刻说道，Draco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他害怕失去Draco，而期待Terry近乎疯狂地坚持，拒绝接受任何失去Draco的可能性也太傻了。

他靠向Terry，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Terry的胳膊随意地环住他的肩膀，然后他开始读父亲寄来的信。

如果你急需好好复习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心烦意乱的Cho和Marietta使公共休息室变得没法待了，而复习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是目前的重中之重，Draco甚至都没想过要回家过复活节。

当Harry Potter像个令人窘迫的捣蛋鬼一样在图书馆里无精打采地闲逛时，任何人都别想好好学习了。Draco希望这附近能有一些荒地，Potter就可以去那里长嚎来满足他情绪化的本能了，而不是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把正在努力找书的人吓一跳。

“真不好意思，”Draco礼貌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小Harry学认字》这本书放在哪。”

“你爱你的父亲吗？”显然Potter觉得这是一个合适的开场白。

“你想对他干吗？”Draco生气地喊道。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发现他做了一些很糟糕的事——”

“他想干什么？”Draco问道，试图掩饰自己声音里的恐慌。

“不，只是——Malfoy，你的父亲是我见过的最糟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你是不是爱他。如果不论你发现了什么他年轻时做过的荒唐事之后你仍然爱他——”

“我爱他！”Draco大喊道。“是的！没关系！你说够了没？你感觉是不是好多了？你还想听一遍吗？是的，我爱他。”

Potter被Draco愤怒的力量吓了一跳，他倒退一步，靠在了书架上，但他看起来也没那么生气了。“我感觉好点了，”他低声说道。

Draco举起手愤怒地走开了。他猜想Potter是不是把“Lucius Malfoy是个食死徒”写遍了Gryffindor的塔楼，他就没有别的事好想了吗？一开始他是怎么想起父亲这茬的？

他坐了下来，试图平息怒火开始学习，可是突然发现Potter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在偷吃巧克力，还跟Ginny窃窃私语。说真的，这个女孩已经获得了某个Ravenclaw的爱意，为何仍然为Potter而倾倒？

“我不想和Cho谈，”Potter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闷闷不乐地说。

“你必须找个人谈谈，”Ginny说道。“我知道你为某件事感到困扰，你不让我们谈爸爸的事，但你一直看起来要么困惑不已，要么怒气冲冲——”

“我没有为任何事困惑不已——”Potter冲她大吼。“而你也会生气的，如果伏地魔附在你身上，而你必须看着——”

Draco拿起算数占卜的课本，狠狠地扔到了Potter头上。图书馆里每个人都抬起头来看他们。

“闭嘴，”Draco说道。“我不关心你的伤痛。”

他站起来，拿起另一本书扔了出去。这次Ginny赶紧闪身躲开，Draco感到有些抱歉，但他太生气了，完全顾不上道歉。

“没人在乎你的伤痛！”他大喊，丢出第三本书。“我们只想读书！大喊大叫对学习氛围完全没帮助！”

他停了下来，想想怎么能用一本百科全书把他杀了，再伪装成意外事故，然后说道：“还有，除非你得了健忘症，没人能附在你身上，你这个夸张的傻瓜。即使你真的感觉如此，我觉得也是因为神经错乱。你不读书的吗？”

这时候谁也没法读书了，因为Pince夫人把他们扔出了图书馆，她看了Draco一眼，她的眼神流露出她以前从没想过她能恨一个人到这种程度。

Potter一脸茫然地朝Draco眨眼。Draco回想了一下自己扔的有多重，暗自希望这脑损伤的效果是永久的。“真的吗？”他说道。

“是啊，真的，”Ginny告诉他，翻了个白眼。“我正准备告诉你呢，然后这个人就冲出来了。”

Draco发出一声绝望又生气的怒吼，然后大步走开了。当他离开时，他听见Ginny犹豫地说道：“你想跟什么人谈谈吗？”

* 

Draco希望这个世界能停止脱离控制，不再这么令人无法理解。他认为那对反社会双胞胎退学能让情况好转（还能让世界看清楚Gryffindors把传统的学校教育置于何地），但这似乎只是给大家带来了全新的思路。

他们找到了Montague，他饿得半死，神志不清，而特别行动组想要血债血偿。学校里的其他人把Filch和Umbridge折腾得够呛，每个人都暗中戒备。Ravenclaw是最安静的学院，因为没有人会来袭击Draco，而Draco也绝不会去袭击他同院的同学，虽然在Pansy Parkinson整晚都在为头上长了角痛哭，Goyle一直安慰她她看起来仍然很美时，他想要全世界为此付出代价。

Draco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一旦今年最后一场比赛结束，Gryffindor vs. Ravenclaw（他的学院和Potter的学院），最糟糕的时候就过去了。他很乐于想象Ravenclaw大获全胜。可是无论Weasley表现得有多糟，Cho也不可能赶在Potter前面抓到金色飞贼。

比赛比他想象的还要糟。

Draco坐在观众席上，不敢置信地抓紧Terry的肩膀，祈求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噩梦，Weasley竟然完成了无数次精彩的救球。他看向Hermione的脸，希望她执迷不悟的幸福能让他感到一丝安慰，可她意外地显得心烦意乱，而全世界都因为Weasley大获全胜而显得荒凉、贫瘠，令人作呕。

这时候，Potter在Cho的鼻子底下抓住了金色飞贼，Gryffindor以有史以来最大的分数差打败了Ravenclaw，而Draco觉得自己就快抑制不住抓过来一个人把他撕成碎片的冲动了。他怒气冲冲地走开了，远离Terry，穿过球场，暗自期望他能在禁林里找到什么东西，然后把它活活打死。

“Malfoy！”

为这有史以来最糟的一天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的人，必须是Potter。Draco转过身来，看见他气喘吁吁地穿过草地，穿着他浸满汗水的赛袍，手里还抓着金色飞贼，他的头发已经不只是狂野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你想怎样？”Draco愤怒地问道，“毁掉我今天的生活？”

“所以你还在生气，”Potter问了句废话。“听着，我只是想谈谈，我只想和——”

这可是Draco听过的最无耻的谎话，当Draco试图和他做朋友时，Potter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倒地暴毙。当然，他现在可以变得很亲切，因为他是Quidditch比赛的大赢家，每个人都爱他，尽管他喜怒无常，他也可以屈尊接近Draco，毕竟，Draco又不在Slytherin。

“你的小狗狗怎么样了，Potter？”他突然问道，Potter脸上闪过的恐慌让他激动地屏住了呼吸。

那不是一条狗，Potter的表情证明了这一点。那一定是一个人。

“我父亲在开学时看见了你的狗——不太小心，对吧？我父亲对这件事了如指掌，”他接着说道。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Potter不确定地说道，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

Draco确实不知道，但他仍然十分享受这个过程。“也许吧，”他说道，“我父亲可以帮我弄清楚。”

当Potter怒吼着向他扑过来时，他意识到他做的太过火了，世界突然向后飞退，Draco的脑袋撞到了地上，Potter一拳打上Draco的肚子。

这个混蛋揍他的手里还攥着金色飞贼。Draco怒吼着回击，暗自期望自己多花点时间飞行，或者做什么都行，只要不是整天坐在图书馆里，沦落到肌肉松弛的地步，因为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让Potter疼痛不已——也许，他脑海中怯弱的那一部分加上一句，别把自己的鼻子弄破。他在Potter身下扭动，抓住他愚蠢的袍子，在试图绊倒Potter时把自己的眼镜弄丢了，脑海中除了想痛揍Potter之外什么也没有。远处仍然回荡着欢呼声和歌颂Weasley胜利的歌声，但Draco不在乎，完全不在乎，他抓住Potter的领口，试图把他甩开然后掐死他，接着Potter从喉咙中发出一声渴望的咆哮，而Draco犯了一个大错，他静止了一秒。

Potter的手仍然握成拳头，但微微放松，伸向Draco的脸，小心翼翼地碰了他一下，就好像Potter瞎了。Draco疑惑地觉得可能真的如此，因为Potter的眼镜也丢了，但接着Potter粗暴地用一只手捧住Draco的脸然后吻了他。Draco仍因肾上腺素而激动不已，而Potter吻得十分用力，就好像他既愤怒，又疑惑，又绝望。Draco视线模糊，Potter乌黑的睫毛抵上他火热的肌肤，Draco愤怒地握紧Potter的头发然后吻了回去。Potter张开嘴，火热而又充满渴望，牙齿咬住Draco的嘴唇，身体紧贴着Draco，微微发抖。Draco拨开他的头发，发出一声渴望的吼声，然后他听到Potter呻吟了一下。

Draco抬起身来，Potter的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就好像Draco抬起身来是为了方便他这么做似的，他的大手伸进Draco的衬衫，抚摸上Draco的脊背，似乎想要摸遍Draco的每一寸肌肤。Draco感觉到Potter的手掌空握着停在Draco的后腰，他光裸的脖子处感觉到一阵颤动，他意识到Potter让金色飞贼飞进了他的衬衫。

他抬起头，对Potter做了一个“你真蠢”的表情，而Potter看着他，冲他微笑，把一只手从Draco衬衫里拿出来，拂开飘进眼睛里的头发。Draco突然反应过来了。

“等等！”Draco尖锐地喊道，一把推开Potter。他突然感到恶心。“停下。我有男朋友了。”

他伸手抓起自己的眼镜，Potter看起来像被一巴掌打醒了。

“我不是——”Potter说道。“我没想——”

“你当然不是，”Draco怒吼道，爬起身来。“别跟着我。”

* 

一回到Ravenclaw塔楼，他立刻爬上Terry的床，趴在Terry身上，把脸埋进Terry的旧卫衣里，试图逃避整个世界，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逃避Terry，说真的，当他向Terry坦白之后，Terry会怎么看他呢。

“Potter吻了我，”他说道。“我没阻止他，我晕了头了。我真的很抱歉。”

Terry差点从床上一跃而起，但Draco两手抓住他的卫衣，不让他离开。“什么，”Terry虚弱地说道，“什么——Harry Potter？”

“也可能是Larry Potter，他那个邪恶的同性恋双胞胎，”Draco把头埋在卫衣里，气冲冲地说道，“我觉得如果他有这么一个兄弟，我会知道的。”

Terry大笑起来，既不像是要跟Draco分手，也不像是因为嫉妒而气疯了。“但是我——但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所以我吓傻了，但是，但是我有一个想法，”Draco说道，把脸稍稍从卫衣中抬起来，“也许是他跟Cho处得太糟了。而我曾经跟Cho约会过，我们俩处得不错，我们又刚讨论过男孩之间的事，Potter思念Cho，他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这完全是一个可怕的、混乱的错误，我们永远也别再提这件事了！”

“呼吸，Draco，”Terry说道。

“别离开我，”Draco说道。“别因为这个离开我。不要这样。”

“我不会的，”Terry温柔地答道，Draco立刻吻了他，一边发抖一边吻他，然后扯掉自己的衬衫和Terry的卫衣，随后立刻回到他们的亲吻之中。

Terry没有因此和他分手，如果他显得完全不嫉妒，好吧，又没人要为了Draco和他决斗。Draco觉得这完全没关系。Draco很感激他的大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Draco极力避开Potter，说实话，要是能永远避开Potter就好了。就像抹黑他父亲的名声还不够似的，因为被迫与Potter共处一室，在就餐时，Draco一边在脑海里痛骂Potter，一边狂怒地把他的鸡蛋戳成了没法吃的碎片，同时试图偷听Ginny甩了Corner的八卦。只要Draco在附近，Potter就一言不发，满脸通红，算他还有点羞耻心，Draco阴沉着脸，开始认真准备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父亲认识考试委员会的人，他认为Draco通过考试简直轻而易举。Draco当然会轻松通过，这很简单。

当考试终于到来时，邪恶的命运在他试图展示漂浮咒时把Potter送到了他身边。Tofty教授开始喋喋不休地赞美Potter的盛名，Draco情不自禁地狠狠瞪了Potter一眼，但他立刻想起这考试有多么重要，而Terry和Hermione会因为他在考试中分心有多抓狂。

他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酒杯，它在空中晃动了一下，但并没掉下来。

完美地结束了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之后，Draco觉得他应该好好放松一下，但他刚刚在扶手椅上舒舒服服地坐下，正打算找几个一年级生来用棕榈叶给他扇风，他就收到了Umbridge教授的紧急信息：Potter试图闯入她的办公室。

当他下楼后，他看见Umbridge正紧紧抓着Potter的头发，这可是这么久以来他见过的最恶心的事了。

她看向他，她的眼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然后说道：“拿走他的魔杖。”

小心翼翼地避免和Potter产生任何不必要的触碰，Draco将手伸进Potter胸前的口袋里。谢天谢地，魔杖就在那。他的手腕内侧在他急匆匆地撤离时不小心碰到了Potter的肩膀，倒霉，但Potter脸上愤慨的表情完全值回票价。

Draco咧嘴一笑，把Potter的魔杖抛向空中，再单手接住。看起来Potter终于必须承受违反校规的后果了，没办法，这就是普通人的日常。

然后他看见Millicent Bulstrode把Hermione按在墙边，还有其他几个调查组的成员粗暴地把几个人推了进来，包括Ginny。他的喉咙发干，把Potter的魔杖放低了，就好像他才是那个在干坏事时被抓个正着的人。

但是，他们仍然违反了校规，而Umbridge肯定能看出Potter才是元凶。她明智地把Weasley称为傻瓜，Draco忍不住发出一声窃笑，而所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她让Draco去通知Snape教授，显然，她十分理智，准备寻求最可靠的人的建议。

“我一点也不吃惊，”听完情况说明，Snape干巴巴地说道，他冷静的语调让Draco大感安慰。“Potter一向不遵守校规。”

Snape对Potter的了解是如此的丰富而又深刻。他应该为此写本书。

他本应提供一些吐真剂，可是他没有，而Potter开始发疯，大喊了一些关于大脚板的事，Draco可以看出Snape惊呆了。然后Snape道了个歉就离开了，把他们留给了Umbridge，这女人发着抖，掏出了她的魔杖。

Draco突然非常希望Snape教授能回来。

“你们让我别无选择，”Umbridge说道。“这比学校的纪律更重要，这关乎魔法部的安全…是的…没错…”

她会联系魔法部，当然了，Draco欣慰地想到。他希望Potter被彻底赶出Hogwarts。

“我确信部长会理解我别无他法，” Umbridge轻柔地说道，Draco紧紧盯着她，他的心脏跳得飞快，渴望听到Potter会被开除，其他人直到毕业前都要课后留校，或者别的什么，随便什么…

Umbridge下定了决心，她的每道皱纹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石头刻成的蛤蟆雕像。

“钻心咒应该能让你开口，”她急促地呼吸着。

Hermione开始尖叫，Umbridge喘着粗气，Draco心烦意乱地意识到这世上已经不存在安全的地方，也没有中立者生存的余地，除此之外，见鬼的Dumbledore（他到底去哪了，这全是他的错）居然允许另一个疯子教师在学校里撒野。Dumbledore到底在想什么？魔法部到底在想什么？

他该怎么做？

Draco紧紧握住Potter的魔杖，力度之大甚至伤到了他的手，他注意到Potter站得笔直，在Umbridge把魔杖放在他身上的时候连动都不动一下，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

Hermione低声哭了起来，Draco感谢上天，因为他知道Hermione永远不会因为害怕而哭泣，知道Hermione有个计划，准备撒个弥天大谎。这不禁让他感到一阵温暖和愉悦。 

那个愚蠢的Weasley对她大喊大叫，Draco强忍住掐死他的冲动。Hermione处变不惊地隐藏住她完全没有流泪的事实，不停地说着寻找Dumbledore，告诉他他们藏起来的武器的计划。Draco会原谅她对Marietta的所作所为，还有其他所有的事，只要她能让他们摆脱目前的局面。

“让他们看看吧，” Hermione戏剧化地喊道，极快地瞥了Draco一眼。“我希望他们能用它来对付你！事实上，我希望你把大家都找来看看！那——那会是你应得的报应——噢，我会很高兴的，如果整——整个学校都知道它在哪，还有怎么使——使用它，如果你惹恼了他们，他们就能报——报复你！”

有那么一瞬间，Draco非常希望真有这种武器存在，而他们也可以随意使用。很不幸的是，Umbridge看了他一眼，立刻发现了他的满脸渴望。

“好吧，亲爱的，只有你和我去那里，”她说道。“我们也带上波特，行吗？现在，站起来吧。”

Hermione不会以为Draco会允许她和一个疯了的老师还有Harry•气断片了• Potter一起去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吧？

“Umbridge教授，”他大声说道，“乌姆里奇教授，我觉得你应该带上一些行动组成员，好照应——”

那些可能被你不小心弄死的学生。

“你留在这里直到我回来，确保这些人一个不要都跑掉，”Umbridge尖刻地说道。她盯着Draco，直到他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可以走在我前面，给我领路。带路吧。”

Draco还没来得及想出更安全的计划，他们就离开了，把Draco和一堆看着他的学生留在了一起。

Weasley即使被塞住了嘴，还在嘟嘟囔囔地不停诅咒。

“安静点，”Draco说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知道你很难理解思考这个概念，但我正在努力想办法。”

Hermione和Potter落在了一个疯子手里，但是即使他去向魔法部求助——Umbridge是魔法部的职员，他们不会相信他的。如果他把情况告诉父亲，父亲肯定不能理解为什么必须保证Hermione的安全，而且现在没有时间了，没时间通知任何人了。

Draco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在他想出更好的主意之前，他只能依靠这些非法小团体的成员了。

“放了他们，”他尖声说道。

“你说什么？”Zabini说道，Draco转向他。

“用用你的脑子，还是我是这里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你觉得魔法部会为那些坐视一个疯女人折磨活下来的男孩的人发奖章吗？动动脑子！或者不用费这个劲了，因为我已经为你们考虑好了，我说了，放了他们。”

Crabbe、Goyle还有Millicent Bulstrode立刻从他们的俘虏身边退开，Zabini和Warrington犹豫地看向其他人，觉得有点被背叛了。Draco透过眼镜严厉地瞪着他们，Zabini退缩了。

“不好意思，”Warrington说道，“为什么我们要听一个不值一提的Ravenclaw的话？”

“我受够了，”Ginny喊道，抢过她的魔杖，施了个魔咒，让Warrington满脸蝙蝠地摔了个大马趴。她转过身来，用魔杖把头发挑到脑后，Draco突然非常庆幸不用承受这个Weasley的怒火。“谢了，Draco。快走。”

“别把Weasley的口塞拿下来！”Draco在她身后大喊，不过对此没报什么希望。

“我们——我们该怎么做？”Crabbe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去帮他们——我的意思是，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在——”

“在哪？”Zabini迅速地问道。

“没在哪，”Draco非常坚决地回答道，“而且我们不需要做这种事。我们要去找老师。”

“为什么？”Warrington追问道。

Draco把眼镜推下鼻梁，用他通常保留给Potter的表情瞪了他一眼。

“因为，”他缓缓地说道，“这是明智的选择。”

* 

他去找了Snape教授，教授告诉他没什么好担心的。然后他再次看向Draco，对他说他做得很好。Draco走上塔楼，既宽慰又疲劳，就好像整整学习了一天。然后爬上床，躺在了Terry身边。

Terry睁大眼睛看向他。“Draco，”他说道，声音里充满恐惧。“Draco，你做了什么？”

Draco的指甲陷入手心，意识到Terry一直在担心他会做一些可怕的事情。“正确的事，”他最后答道。“至少我这么认为。”

Terry看起来既惊喜，又充满难以形容的宽慰之情，Draco钻进他怀里，将脸靠在Terry的颈窝，虽然他的手仍然紧握成拳。他带着某种近似平静的情绪入睡了。

直到他在冰冷的晨光中醒来，Terry仍在熟睡，对这个世界一无所觉，他的其他朋友在远处安静地睡着，他听到他的猫头鹰在窗外拼命地拍打着翅膀，她的爪子绝望地挠着玻璃，甚至在Draco猛地起身直面这冷酷的世界前，她带来的灾难的气息就已经扑面而来。

这是他母亲派来的猫头鹰，父亲被关进了阿兹卡班。

Draco只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已经无力关上窗户，顺着墙滑坐下去，倒在了冰冷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握紧那张羊皮纸，试着集中注意力，试着记住纸上的内容，因为这是他阅读时唯一所知之事，这通常都会有帮助的。

父亲被派去取一个愚蠢的预言球还是什么玩意，而Potter还有他的小团体抓住了他。他被捕不是因为什么重要的罪行，只是因为一个愚蠢的预言球，就像有人敢在黑魔王让他去取预言球时拒绝似的。Draco想起父亲紧张的表情，还有他对Draco缓和的态度：他在害怕，他在试图在一切变得太迟之前弥补他们之间破裂的关系，Draco知道这一点，而作为回报，Draco放了Potter的小跟班，让他们去逮捕他自己的父亲。

父亲不满于他被分进Ravenclaw，一切事情都不如Draco所愿，这些事突然都显得不再重要了，因为父亲被打落谷底——他的事业没有受损，他的财产没有被没收，他，Draco引以为豪的父亲，被扔进了监狱，这让他没法再在意任何事。他再次成为了Draco的神，就像Draco童年时分那样，如果Draco表现得够好，总有一天能够接近他。

不过Draco对他的回报是帮忙把他送进了监狱。这就是试图保持中立的下场，这就是对Potter产生哪怕一丝同情的下场，在阿兹卡班里没有人读信，所以Draco甚至不能马上写一封信忏悔他所做的一切，告诉父亲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他暂时不想和任何人谈话，但是几天之后，他找到了Crabbe和Goyle，他们看向他，眼里满含着恐惧和悲痛，他终于向他们倾诉了他的懊悔之情。

“我错了。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看看这带来了什么后果——我们要纠正这一切。你们还信任我吗？”

他们俩都点了点头，Draco终于呼出了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他都没注意到自己把拳头攥得如此之紧，指甲都陷入了肉里。他跟他们一起上楼，低声交谈着，当他看见Potter时，他在那一瞬感受到恨意让他快要窒息了，就像所有的空气都从他体内挤了出去。

Potter看起来糟透了，脸色苍白，精疲力竭，但他仍是自由之身，而父亲身陷囹圄。

“你死定了，Potter，”他低声说道。

Potter看到他时吃了一惊，神情一瞬间显得有些柔和，然后立刻板起脸来。“有意思，”他说道。“你认为我没资格四处走动。你怎么了，Malfoy？Ginny告诉了我你做的——”

“闭嘴！”

Potter的眼神看起来更加冰冷了，比Draco习惯的还要疏远的多。Draco认为这是因为他在为他小小的胜利而沾沾自喜。

“你会付出代价的，”Draco告诉他。“我会让你为对我父亲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你要我做出选择，可我并不需要这么做，不是吗？你已经替我选好了。”

“我为你选了什么？离开学校去加入伏地魔？”Potter厉声问道，脸色越来越苍白。Draco畏缩了一下，感觉到身后那两个人也同样如此。Potter冰冷的眼睛眯成一线，“你不害怕他，是不是？”他问道。

Draco向前一步，五年的恨意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你觉得你是个大人物，Potter。你等着。我会收拾（have）你的。”

（注：也有“我会睡你”的意思XD~）

在那一刻，Potter的脸慢慢地胀成了深红色。“额…”

“我的意思是我会杀了你，Potter！”Draco大喊道，狂怒和尴尬像尖针一样刺中了他，他伸手去掏魔杖。

Potter比他更快，他一贯如此，从不例外，如果有必要的话，Draco会徒手把他打死，但是Snape教授和McGonagall阻止了他们。Draco不愿看Snape教授一眼，这个告诉他他做了正确的事的骗子。他谁也不想见，什么也不愿想。他选择等待时机，按兵不动。

* 

他在湖边给母亲写了一封信，这样就不会被其他Ravenclaw看见了，他发誓从现在开始他会竭尽所能，从现在开始他会做得更好，会接受父亲一直期望他享有的命运，并且努力获得成功。他一边写一边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克制不要哭出声。

他看着他的猫头鹰飞走，成为天空中一抹剪影，迅速地变得越来越小。他想回家，他想回到那个父亲还在的家。

当他收拾行李时，Terry说道：“听着——Draco，我们得谈谈那天晚上Harry和其他人的遭遇——”

“我都不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Draco回答道，语气冰冷而又疏远。“就我所知，是其他人遭受了噩运。”

他感觉到他们如此疏远，就像在他们之间存在一道深深的鸿沟，Terry难过地坐在床边，Draco屈身抱着腿，但他还是需要努力生活下去，他还得打包他的衣服和围巾，手中的衣物让他感觉沉甸甸的。

“他是你的父亲，我懂，我也为你感到难过，”Terry说道。“但这样更好，你就不用被迫去做你不想做的——”

“我父亲进监狱了，这怎么可能会更好？！”Draco大喊道，从Terry的眼角，他能看出他瑟缩了一下，他意识到这就是他身上其他Ravenclaw不愿面对，也不能理解的一面，他用书本掩藏起来的一面，他父亲可能会乐见其成的一面，而他很高兴如此。“你完全不了解我想要什么。”

“我很确定你不想伤害任何人，”Terry的音调轻柔、理智，这快把Draco逼疯了，“我听说Neville回来的时候满脸是血——” 

“噢，失去他可真是个巨大的损失啊！”

Draco的声音就像一记鞭子挥过，Terry又瑟缩了一下。

“你不是真心这么想的。”

Draco喘着粗气。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动，要去伤害其他人，要让其他人也感到痛苦。“噢，如果这是我的真心话呢？”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Terry答道，语速甚至比平时更慢，“那么我觉得我不能——”

“无所谓！”Draco大声说道。

他不容置疑的话语回荡在整个房间，就像一扇甩上的门一样，没有回转的余地。Draco确信Terry正做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努力，回顾整个对话，不动声色却又拼命地寻找着为何一切突然分崩离析的线索，试图想出让他们和好如初的方法。Draco对这种想法感到疲倦而又无力。

“反正我会很忙的，”他尖刻地继续说道，仍然没有是自己正在说话的真实感。“我明年有很多计划。”

他看见Terry吞咽了一下，然后他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这种疼痛把他的思绪带回了这间房间，他觉得自己傻透了，想要收回他说的所有话，爬到Terry怀里寻求安慰，但这没办法帮到父亲，是不是？

“好吧，”Terry说道，他的声音在发抖。

这种要求既不理智又愚蠢，而且也太过分了，但Draco狠狠地把手腕敲向行李箱的边缘，想到，他本可以为我而努力抗争的。

* 

他没打算在回家的火车上攻击Potter。他只是路过，看起来疏远又冷淡，这段时间他一贯如此，Draco一边想着回家他要干什么，一边向Crabbe和Goyle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就窜了出来。

（注：参考原作，此处D.A.成员以为他们三个要在去洗手间的路上伏击Potter。）

突然，整整一车厢的Hufflepuff冲向Draco，Weasley、Ginny和Hermione出来看看这场骚乱是怎么回事，每个人都掏出了魔杖。当他们意识到时，气氛已经是一触即发。Macmillan抬起了他的魔杖。

“别！”Potter尖声说道，然后他就像一个听话的哈巴狗一样放低了魔杖。

“Draco，”Ginny说道，她拿着魔杖，语气听起来十分强势。“你不能这么做。这不是Harry的错，你父亲应该进监狱。当我十一岁时，他试图杀了我——”

“他肯定没怎么努力。你看起来很健康啊，”Draco厉声说道，Ginny沉下脸来。

“别管这个了，”她说道。“他听不进去的。你毕竟是你父亲的儿子，是不是？”

“不然我还能是谁的儿子？”Draco在她身后喊道，她走进了车厢，没有回答。

接下来是Hermione，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跟以往她试着跟他讲道理的时候一模一样，抬起头，用棕色的眼睛凝视着他。他低头看向她，什么解释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愿再想。

“你得理智地看待这个问题，Draco，”她一如既往，自信地说道。“你父亲是罪有应得——”

他受够了人们不断的诋毁他的父亲了，他甚至人在阿兹卡班，根本没法为自己辩护一句，他不想听任何解释，任何指控，任何事，他只想要一个保证，保证在他回家时，父亲会在那。她不关心唱唱反调对父亲的诋毁，也不关心Marietta和他，更不关心发生在他父亲身上的事，父亲一直失望于他竟和她成为了朋友——

“没人在征求你的意见，”Draco咬着牙说道。“你这个肮脏的小泥巴种。”

Hermione猛地收回手，就像被烫伤了，Draco看向她的脸。他再次感觉到麻木，他本以为，他会因为其他人受伤而感到快意，但他并没有，他只是无法停止想到她从没听过有人这么说她，从来没有，因为如果有人敢这么做，他会杀了他们。

“别，Ron，”当Weasley伸手掏魔杖的时候Hermione说道，她的声音在颤抖。“没必要，他不值得，”她哑着嗓子说完，然后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打了Draco一巴掌。

这很疼。Draco没有转过脸来，他觉得他的脸要烧起来了。她离开了，Weasley陪着她，Crabbe和Goyle也悄悄溜走了，所以现在只剩他和Potter了，Potter看起来比以往更苍白了，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Draco都没想到自己能这么恨他。

“今天对我额外开恩了？”他问道。“我相信你因为纡尊降贵心里感觉暖洋洋的吧。抱歉，我先走一步了。”

他本应该赶紧离开的，但Potter面无表情地说道：“事实上，我想把你咒得都看不出人形。”

“嗯，那你为什么没动手？”Draco问道。

“那有什么意义？”Potter问道。“你仍然是个人。那不会改变你的任何心意。什么事都没法改变你的心意。”

Draco感觉他的心意已经被完全改变了，而这太痛了，他不知道怎么回应Potter的傻话。他安静地退到一边，让Cho和Marietta过去，Cho因为Potter在场脸红了，而Marietta把脸隐藏在帽兜里，因为麻瓜还有泥巴种总是会伤害你，除非你先下手为强。

“她和Corner在一起了，”他脱口而出，想要狠狠地刺痛Potter，但马上因为自己的幼稚而皱起眉头。

Potter不为所动。“我才不在乎她和谁在一起，”他说道。“我不应该——”他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愤怒的低吼，这是他俩碰面以来他第一次表现出情绪上的波动。“我没心情想这种事。在现在这种时候。”

Draco看向窗外略过的风景，速度太快了，他根本看不清。

“在针对魔法部的袭击里有人丧命了，”Potter突然说道，语气严厉，就好像他的喉咙受伤了。“他是——他是你的一个表兄。”

Draco非常想知道Potter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他是想用Draco家族里有个罪犯的事实来刺痛他吗？他从没听说过Bellatrix阿姨吗？Potter为什么要关心Sirius Black的死活？

“而且他是——现在你再没机会去了解他了，”Potter说道，他的声音听上去仍然十分粗粝。“那天在魔法部发生的其他事——”

“我不在乎！”Draco喊道，他惊恐地发现了Potter眼里的泪光，他惊恐地发现这完全激不起他嘲弄Potter直到他的泪水真的掉下来的欲望。他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也纠结着一团尖锐的东西，他只想赶快离开。“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想要我父亲回来！”

Potter把头靠向窗户，很明显控制住了自己。“好吧，”他说道，闭上眼睛。“下地狱去吧，Malfoy。”

Draco朝后走去，在绊倒前稳住了自己。“还是你先请吧。”

他找到了Crabbe和Goyle，跟他们一起穿过火车的走廊，他没法坐着不动，他希望他可以跑去某个安全的地方，但他觉得，即使这样的地方真的存在，他跑得也不够快。经过一节车厢时，他看见Terry和Anthony正在激烈地讨论什么，当他们看见他经过时，他们安静下来，紧紧地盯着他。

Crabbe清了清喉咙。“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

“不，”Draco立刻说道，他不能坐下来，看着Terry悲伤的脸，看着Anthony然后想到那件事发生的后果——如果当他回到家，见到他父亲曾提及的黑暗身影；不能在他准备为了父亲做他该做的事，当他必须准备跪下的时候。“不，”他再次说道，他听起来坚定了一点。“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当火车到站时，他更坚定了，他看见Potter一下车就被一群人包围了，Weasley一家，他们以前的老师们，还有一个乱糟糟的粉色头发的粉丝，他被一群爱着他的人包围了。他的母亲站在站台上，高挑、仪态万方，但看起来十分孤独。当她看见Draco时，她的脸色一变，但迅速放松了，在她晃神的这一秒，Draco迅速地跳下火车扑进她怀里。这是自他十岁以后，他第一次全心全意地在公共场合拥抱她。

“噢，Draco，”她在他耳边说道。“Draco。”

Draco和Potter的视线不知怎的相遇了，在人群之中，他们隔空对望，一时间谁也没有眨眼，直到Draco闭上眼睛，把脸埋进母亲怀里，他只想抱紧她。

“别担心，”他低声对她说道，紧紧地抱住她，不想让她注意到他在发抖。“母亲，别这样。我会处理好的。我会让一切重回正轨的。”

第六章 完